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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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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雲桑捂住臉, 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!裴孤錦真是……真是太可怕了!她之前只當他花心殘暴,卻不料,他還獵奇!這、這幸好是之前她爬床沒成功, 若是成功了, 她還有命在?怕是就得死在他的七十二般技藝上了吧!

原來幾天前,李榮說的傳言是真的……他說裴大人龍精虎猛, 許多青樓女子都吃不消他。當時宋雲桑沒聽過這傳言,便沒放在心上。沒想到, 當事人都現身說法了……

宋雲桑只覺再待不下去一秒, 急急轉身:“各位姐姐對不住……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要辦,今日便不陪各位姐姐了,改日再聚。”

她逃也似的跑出小亭,仿佛她不是要離開這些姨娘,而是要逃離變態的裴孤錦。饒是月月, 也發覺自己出了個餿主意。月月連忙去追:“哎哎, 宋小姐,你聽我解釋!不是你想得那樣!裴大人他、他就是喜好收藏, 這才買了我們回來, 他自己並不愛好這些啊!”

宋雲桑根本不信:“他不愛好,為何會買你們回來?”

月月急得抓耳撓腮:“哎,真的啊!他有沒有碰過我們,我們還不清楚嗎?他就是聽說了覺得新奇, 把我們買回來收藏,就像……就像他喜歡收藏奇珍異寶一樣!”

此話出口,月月想咬掉自己舌頭!人老珠黃的青樓女子,和奇珍異寶,那能是一回事嗎?卻不料, 宋雲桑還真停住了腳步。在宋雲桑看來,裴孤錦收藏的那些金銀珠寶,又醜又俗氣,根本沒有收藏價值。他連那些東西都能收藏,為什麽不能收藏青樓女子?總歸都是不可理喻啊。

這事雖然離譜,但相比裴大人喜歡被人捅……宋雲桑覺得已經可以接受了!她點點頭,努力平緩情緒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月月意外蒙混過關,松一口氣。她陪宋雲桑回了小院,這才試探道:“宋小姐,你和裴大人,到底怎麽回事啊?”

宋雲桑看她一眼,有些猶豫。月月便笑了:“哎呀,你不要不好意思,我在青樓待了這些年,什麽事沒見過。和我說說吧,是不是吵架了?”

宋雲桑決定聽聽月月的意見,畢竟多一個人多一條思路:“我爹爹被下了昭獄,情況不樂觀。我想求裴大人幫忙,這才來了他府上。現下我想和他親近些,可他卻不肯碰我……”

月月不可思議,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:“什麽?他竟然能忍住不碰你?”

宋雲桑連忙示意她小聲。月月想了想,卻又自個明白了:“哎,沒事!我教你幾招,你別太端著了,也主動些。男人嘛,都是經不起撩撥的。”

宋雲桑實在不好意思說她已經主動了,只是訥訥問:“那,應該如何主動呢?”

月月嘻嘻笑著附在她耳邊,說了一番話。宋雲桑先是瞪大了眼,而後羞紅了臉,半響方神思恍惚道:“原來,主動是這般的……”

宋雲桑覺得自己之前果然太傻了!看看人家青樓姑娘,還個個有特長呢。她說什麽要勾引裴孤錦,卻只會換一套透些的紗衣,然後抱住他哭。她若是裴孤錦,她也選別人啊。宋雲桑感激朝月月道:“真是太謝謝你了。”

月月豪邁拍胸口:“客氣什麽,原本便是你先救了我的命!”

月月告辭後,宋雲桑又整理了思路。她決定以黃思妍的方法布局,以情話動人,再以月月的方法相誘。如此周密計劃,宋雲桑自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!她在院中準備一番,便到了天黑。秋眠去打探回來,告訴她裴大人屋中沒旁人,宋雲桑立時振作出發。

可她才行到院外,卻遇見了煙姨娘。煙姨娘似乎是路過,見她出門,含笑招呼:“宋小姐,你這是去哪?”

宋雲桑沒有多想,答道:“我去裴大人那。”

煙姨娘又問:“是裴大人讓你過去的嗎?”

宋雲桑心中一凜!她忽然反應過來,煙姨娘可是裴孤錦的寵妾!這人可能不是單純路過,而是也打算去找裴孤錦的!

為順利實現自己的計劃,宋雲桑決定撒謊:“無錯,裴大人讓我過去的。”

她有點心虛,有點羞愧。看看她,都學會爭寵的小伎倆了。她怕煙姨娘會發現不對阻礙她,所幸煙姨娘並沒在意,笑了笑道:“那宋小姐快去吧,莫要讓裴大人久等了。”

宋雲桑計謀得逞,趕緊離開。這回,她順利來到了裴孤錦院中。裴孤錦正在廳堂書桌後看文書,宋雲桑進屋,盈盈躬身:“裴大人。”

裴孤錦擡頭,便見到了手中端著畫軸的宋雲桑,和後面捧著古箏的秋眠。陣仗有點大,裴孤錦隱隱覺得不好,沈著臉道:“你來幹什麽?”

秋眠將古箏放下,便退了出去。宋雲桑給自己打氣:她不能抹不開面子拖拖拉拉,不然,不準下一秒就有其他姨娘過來和她爭搶了!

宋雲桑拿了畫軸上前,柔聲道:“昨日在府上收拾東西,偶然發現了三個月前的畫作,帶來給大人看看。”

裴孤錦嗤道:“你畫了什麽,與我何幹……”

他的話頓住,因為宋雲桑不經他同意,輕巧將畫軸放在書桌,展開了畫卷。先入眼的是一個眼熟的男人,一身紅衣在舞劍,是他自己。男人身旁又有一白衣女子,正一邊撫琴,一邊含情脈脈看著男人,便是宋雲桑。背景是遠山赤紅的楓葉,和隱於山林間的寺廟——竟然是三個月前,他最後一次主動去見宋雲桑的地方。

裴孤錦垂眸看著那畫,心緒一時覆雜。不得不說,宋雲桑是個才女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。寥寥筆墨,她將裴孤錦和她自己畫得十分傳神。可不一樣的是,真正的宋雲桑,不會用畫中女子那般愛戀的眼神看他。

裴孤錦手指微動,想觸碰那畫中女子,卻按捺住了。他握了拳,低低一笑:“這是你三個月前畫的?”

宋雲桑莫名從這笑聲中,聽出了幾分自嘲。但自嘲是不可能的,裴孤錦一定是在嘲諷她。這畫的確不是她三個月前畫的,而是昨天畫的。可這事裴孤錦也沒法知道,宋雲桑自是不會主動暴露。

宋雲桑微傾著身,聲音綿軟:“是呀。當日和大人分別,心中一直記掛,便畫了這幅畫。大人看他們,一人舞劍,一人彈奏,是不是一對人間眷侶?”

裴孤錦深深吸氣:“宋雲桑,”他按了按眉心:“不必玩花樣。你想要什麽,直說吧。”

宋雲桑因為緊張,眸中含著水汽,臉色泛著紅,倒真像是對他一腔情誼:“我只是喜歡大人,想和大人多待會……”

裴孤錦厲聲打斷:“說實話!”

他又兇了。宋雲桑被嚇得身體輕顫了下。進展似乎不大順利,可宋雲桑不願放棄:“今夜月色甚佳,大人若是無事,不如咱們便去院中舞劍彈琴,也是美事一樁……”

裴孤錦騰地站起,喝道:“來人!”

院外守候的下人們就要進來!宋雲桑一慌,轉頭急跑幾步,趕在下人進門前,砰地將門關上!

仆役們也沒見過如此情景,一時不知該不該敲門。裴孤錦被她這無賴舉動氣笑了:“你以為攔著他們,我就沒法將你扔出去嗎?!”

宋雲桑背抵著門板,漲紅了臉:“大人若是不想舞劍,”她央求道:“那聽我彈首曲子好嗎?”

裴孤錦冷冷看她,片刻方道:“聽你彈了曲子,你便走?”

宋雲桑連忙點頭。裴孤錦一掀衣擺坐下,丟出一個字:“彈。”

宋雲桑趕緊坐去了古箏後。弦音響起,宋雲桑嘴唇幾番開闔,終是逼迫自己唱出了聲:“淺酒人前共,軟玉燈邊擁……”

宋雲桑手在抖,聲在顫。裴孤錦本沒將那詞句入耳,可他發覺了宋雲桑的異常。再仔細一聽,反應過來,腦中便是轟然一炸:宋雲桑……給他唱艷詞!

一股無名燥火升騰起,轉瞬燒到四肢百骸!裴孤錦聽見“啪”地一聲響,是手中毛筆被捏斷。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起身,抓了這不安分的女人丟出房,最好再訓斥她一頓,讓她不敢這般放浪。可有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他,讓他根本沒法移動腳步。

前世兩人糾纏的場景不受控制一幕幕閃過。仿佛回憶裏那個“漸聞聲顫”的人,就變成了眼前的宋雲桑。詞句已經唱到了“動動動,舌兒相弄”。裴孤錦著魔一般看著淺吟低唱的女子,一瞬間,升起極強沖動——他想要她!

他想要她!為何不可?!既然她幾次三番主動親近,他為什麽還要強忍著!她根本不知道,他重生回來的這些時日,到底在如何克制!她根本不知道,他瘋了一般想她!

可彈唱聲停了,宋雲桑羞得眼尾耳廓都泛了紅。裴孤錦對上她慌亂閃躲的視線,忽覺一盆冷水兜頭潑下。

是了……她的確什麽都不知道。她甚至不知道,她現下的舉動對他來說,意味著什麽。他想要她,是愛她至深無法割舍,可她這般急著交付自己,卻只是想讓他救她爹爹。他若要了她,然後呢?如果這一世,他同樣沒法護住她爹爹,她難道就不會似前世一般,耿耿於懷一輩子?他是要兩人繼續重覆前世那些不愉快嗎?!

她現下……不過只是個焦急不安,胡亂行事的小姑娘罷了。他比她多經歷一輩子,難道還要陪著她胡鬧?更何況……他若是真沾染了她,怎麽還可能再放下?屆時說什麽再無關系……根本就是笑話!

宋雲桑便見裴孤錦赤紅著眼,一瞬不瞬盯著她。曾經的那種感覺又來了。男人視線仿佛化為火星,而空氣變成了幹草火油。宋雲桑感覺周身燃起了烈焰,燒得她身體心裏都燙。宋雲桑不自覺繃緊了身體,莫名開始恐慌。這一刻,她毫不懷疑裴孤錦會將她生生撕碎,拆吃入腹。

可下一秒,裴孤錦用力閉眼!那可怕的感覺消失了。裴孤錦神色逐漸轉冷,猛然睜眼起身!男人大步朝她行來,周身氣場陰郁!不用他說,宋雲桑都知道,他是要抓她丟出房的!

宋雲桑嚇得頭腦都有片刻空白,卻又於那空白中,憶起了月月的教導。裴孤錦朝她伸手,宋雲桑一把抱住那只胳膊,撲入他懷中!她的手摸索著朝下探去,想要找到月月說的那個硬物:“別!別趕我走!我也想快活!我也想大人給我動一動!”

裴孤錦在她的投懷送抱中,僵成了一塊石頭。宋雲桑心中生出希望。胡亂摸索間,她似乎的確觸到了什麽硬物,正想回去探個究竟,裴孤錦卻出手如電抓住了她的手:“你幹什麽!”

裴孤錦神情幾乎是猙獰了,俊美的臉扭曲著。宋雲桑豁出去了:“你的大寶貝呢?在哪?!讓我摸摸!”

她扭動著,掙紮著,整個人在裴孤錦懷中,就像條作妖的水蛇。裴孤錦臉都青了,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:“你說什麽?!”

宋雲桑紅著臉不肯示弱:“她們都說大人好大好厲害,我也想試試!”

一瞬間,宋雲桑清晰感覺到,裴孤錦冷漠的面具崩裂了。有熔漿自其下噴薄而出,裴孤錦猛然甩開宋雲桑雙手,兇狠扣住她肩膀!

這一刻,宋雲桑絲毫不懷疑自己得逞了。她以為裴孤錦要將她拎去床上,和她一起快活了。男人的確箍住她小腹拎起了她,也的確是朝內室行去。可他並沒有進門,而是在門邊倏然止步,身形一轉,將宋雲桑按去了墻上!

宋雲桑被他反擰住雙手壓住肩,抓犯人一般按著。裴孤錦惡狠狠質問:“這些話,都是誰教你的?!”

宋雲桑被按在墻上,徹底沒法動彈了。她覺得自己可能真惹裴孤錦生氣了,不然他不會用這種姿勢按住她。宋雲桑心裏愈發慌:她懷疑月月的辦法並不頂用。她都按月月教得說了做了,可裴孤錦根本沒有撲上來撕她衣服!

裴孤錦在她身後粗重喘著氣:“答話!”

宋雲桑硬著頭皮,不肯供出月月:“是、是我看話本裏學的!我還學了好多!什麽好哥哥輕點兒……”

裴孤錦低吼:“閉嘴!”

宋雲桑被吼得一個哆嗦。她其實並不想閉嘴,還想再接再厲爭取一下,可裴孤錦突然重重撞上她的後背!男人之前一直不願碰到她,現下卻如大山一般,將她擠壓在墻壁和自己之間。他的身體很熱,胸口激烈起伏,身體緊繃到微微顫抖。那呼吸打在她耳邊,滾燙、潮濕……又侵略氣息十足。

宋雲桑不敢吭聲了。有種弱者的本能在告訴她,乖乖聽話閉嘴,不要刺激此時的裴孤錦。裴孤錦也沒再說話。男人的呼吸毫無規律,在她耳後頸側四下游走。宋雲桑莫名覺得他像一頭大型猛獸,正貪婪垂涎自己的食物。宋雲桑甚至懷疑裴孤錦會突然一口咬下,叼住她的脖子撕走一塊肉。

宋雲桑在這可怖氣場中,終是丟盔棄甲,瑟瑟發抖起來。可裴孤錦始終沒有更激烈的下一步行動。時間一點一滴過去,男人的喘息漸漸平緩。裴孤錦終於松開了她,聲音低啞道:“你不說,難道我就查不到?”他恨聲道:“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樣……”

他將宋雲桑推開。宋雲桑連退兩步,驚魂未定看他。裴孤錦看得真切,神色愈發陰沈,大聲喝道:“來人!”

這次,下人們火速沖進了屋!裴孤錦在書桌旁站定,掃過眾人,目光定在一名青年男子身上。那人便利落躬身:“大人,有何吩咐?”

裴孤錦陰鷙道:“宋小姐今日離開老夫人處,見過什麽人,做過什麽事,給我一一道來!”

那人毫不猶豫回答:“宋小姐與大人分別後,在花園小亭遇見了月姨娘、梅姨娘、玉姨娘……”

宋雲桑一聽,身子都涼了!裴孤錦竟然一直派人跟蹤她!雖然這跟蹤之人因為離得遠,沒聽見她們說了什麽,但裴孤錦只需要稍稍一逼問,便會知道是月月教了她這些!他看起來是真要計較到底,那月月還能活?

她的確想千方百計勾引裴孤錦,可她並不願將無辜之人牽連進來!焦急不安間,那人已匯報完畢。裴孤錦嘴角扯出了抹冷笑,話是對著下人們說的,視線卻鎖著宋雲桑:“去把這八人帶來!”

宋雲桑背脊僵住,手心出了汗。心中有念頭強烈:她得做點什麽,阻止這一切!可是……她該怎麽做?!

混雜思緒閃過腦海,宋雲桑忽然抓住了什麽。她急跑幾步沖到裴孤錦身旁,裴孤錦擡手就要阻攔!卻不料宋雲桑跑得太急,腳下竟是一個踉蹌!裴孤錦那只推拒的手便生生轉了個方向,穩穩將她拖住。

他救了她,免得她摔痛,她倒好,簡直就是農夫那忘恩負義的蛇,又纏在了他身上。裴孤錦面色扭曲了下:“松手!”

宋雲桑撲通一聲跪坐在他身旁,眼淚簌簌就下來了:“大人不要!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,求大人不要找旁人麻煩!”

下人們看著這精彩一幕,一時都有些呆了。他們以為總算該輪到他們上場,把宋雲桑拖下去了。可裴大人並沒有做此吩咐。他惡狠狠掃視眾人一圈,壓著聲音道:“起來!”

宋雲桑不起。她抱住他的小臂,哭得好生淒慘:“大人你花園的花已經長得很好了,不需要花肥了!”

裴孤錦眼角又是一抽。一腔火氣憋在胸口,上不來下不去,裴孤錦朝下人們怒道:“看什麽看!都滾出去!”

眾人俱是一個激靈,紛紛垂首退下。沒了旁人,宋雲桑哭得更無所顧忌,苦苦央求裴孤錦:“大人,那些話真是我在話本上看到的……我向太子妃借了好些話本,現下還在我屋裏,大人一看便知……我說那些話,也不過是想討好大人,大人若是不喜歡,往後我不說便是……求你,別找旁人麻煩……”

裴孤錦臉色變幻,十分精彩。他心知太子妃的話本裏不可能出現那般粗俗的詞句,可宋雲桑眼淚都要將他袖子淹濕了。裴孤錦心中焦躁,冷著臉道:“那便將你那些書都拿來。若你所言不假,我自然不會錯怪旁人。”

宋雲桑不料這招真有效,立時哭得不那麽慘了。可她還不放心,又哽咽著和裴孤錦確認:“你真的……不再追究這事了?你會不會讓人暗中去查?”

裴孤錦咬著牙,擠出了兩個字:“不會。”

宋雲桑心中一松。她原想著目的已然達成,她便可以起來了,卻又覺得哭一哭既然這般有效,還是別浪費了。於是她又開始啜泣:“那你、你以後能不能別派人跟蹤我?”

這回,裴孤錦拒絕了:“不行。”

宋雲桑便又開始掉眼淚。裴孤錦十分惱火:“你忘了前天那個刺客嗎?!”

宋雲桑被噎了下。她有些怔:所以,裴孤錦派人跟蹤她,是考慮到前夜的刺殺,想讓人保護她?

宋雲桑偷偷看裴孤錦。男人看起來真的很兇,宋雲桑覺得這人都不肯碰她,她還是別這麽自作多情了——或許他只是想抓住刺客。

可有正當理由,宋雲桑便不好再胡攪蠻纏。她抹著眼淚,試探換了個要求:“那大人,可不可以幫我救弟弟出來?”

裴孤錦:“……”

大約她拿捏人的心思太明顯了,裴孤錦冷漠下來,嘲諷道:“宋小姐也未免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。你弟弟在順天府天牢裏,又不在昭獄。且不說順天府不歸我管,便是我能救,又為何要幫你?”

宋雲桑對上他的視線,鼻子一抽,就要流眼淚。裴孤錦卻面無表情道:“你再哭,我現下就讓人殺了那幾個女人,扔去花園做花肥!”

宋雲桑一聲抽泣生生變了調,梗在了喉嚨裏。裴孤錦盯視她:“趁我沒改主意,出去。”

宋雲桑離開裴孤錦院子時,覺得她往後真得放棄勾引這法子了。裴孤錦看起來是真對她的身體不感興趣。她沒回自己院子,而是趕去找月月,想確認她是否安好。大半夜的,月月竟然在吃燒雞。見到宋雲桑,她很是意外:“宋小姐,你……”她抹了抹嘴,反應過來:“啊,這是他沒碰你,還是就結束了?”

宋雲桑急急朝她比了個噓的動作,與她一並進了屋。她壓著聲音,將今夜的事情一番講述。月月也後怕起來,卻又皺起了眉:“不是……你都那樣了,裴大人竟然還不碰你?”

宋雲桑在桌邊坐下,嘆了口氣:“會不會是因為他今早才找過煙姨娘……累了?”

月月差點說出後院這些女人都是來演戲的,所幸話到嘴邊憋了回去。她改口道:“那也不應該啊,裴大人看上去體力很好。”她十分疑惑:“真不應該。似宋小姐這般的天仙投懷送抱,只要是個男人,就不可能忍得住啊!”

話到此處頓住,月月臉色忽然一僵。宋雲桑見了,問:“怎麽了?”

月月表情說不出的一言難盡。她顯得很是掙紮,半響抓了盤中的雞腿,在宋雲桑面前晃了晃:“你有沒有摸到他……那個東西?”

宋雲桑楞楞看雞腿,好半天才領會了月月的含義。她仔細回憶,可當時情況實在混亂,她也分辨不清:“好像是摸到了什麽硬物,但我不能確定,不知道是不是玉佩之類的東西。”

月月無語看她,約莫是覺得玉佩和那東西宋雲桑竟也會分不清。宋雲桑有些羞愧低下了頭。月月又問:“你說他之前也沒碰過你?”

宋雲桑點頭。月月便有些神思恍惚了,看著虛空自言自語道:“這怎麽可能呢……該不會是……他不行吧?”

宋雲桑沒聽清:“什麽?”

月月再看向她,艱難措辭道:“裴大人,會不會是不能人道?”

這話宋雲桑聽懂了!她瞪大了眼,說不出話。月月又喃喃自語:“看起來不像啊。裴大人陽剛之氣十足,真不像是不行的人……難道是受過什麽傷?”

宋雲桑一個激靈,敏銳抓住了她話中重點:“受過什麽傷?”

前幾日酒樓中,魏興的話適時在她腦中響起:“三個月前,裴大人抓捕兇犯時受過一次傷。傷在腰和腿上,大人足有半個月沒下床。”

宋雲桑驚疑以手捂嘴:“三個月前,他的確受過一次傷。”她模仿著魏興的動作,在腰側和腿根處比劃了下:“傷在這裏。”

月月拿著那雞腿,也在她大腿根比劃了下:“你確定,是這裏?”

宋雲桑肯定點頭,又道:“而且便是那之後,他對我的態度就驟變。之前直白熱烈,後來卻冷漠無情……”

月月沈默良久,將那雞腿擱在桌上,看著它嘆了一聲:“那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大。”她搖搖頭,憐憫道:“無怪你主動親近他,他會這般生氣。他這是在氣自己不行呢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明天繼續7000(爭取!

昨天作話被吞了,再說一次哈!截至11號,V章2分評論都發紅包,麽麽噠!

婚前。

宋雲桑:裴大人雖然又兇又壞又變態,但他救了我爹爹。我知恩圖報,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他不行。

裴孤錦:……

婚後。

裴孤錦:我不行?

宋雲桑:嗚嗚嗚……我不行qaq。

謝謝cs慵懶的狐的手榴彈,謝謝^_^、大腳板1221的地雷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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